与尸体共舞（一）
明明只是流感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不只是李艺彤，可能全世界都想知道。
距离世界范围流感爆发和传播才不过一个月，人们还没有完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突然被告知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
无论是谁，想必都难以接受如此突然的变故。即便c国海关有着严密的部署和监察，从首个流感携带者被发现起不到一天时间里，流感就已经袭卷了多个周边城市。
“……目前全国已经有多个城市被封锁，为控制流感的传播，保障更多民众的安全，委员会决定暂时对以上城市进行隔离，居民若要离开，请提前申报进行流感检测……”
整个地铁上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紧急播报。
“……另外，新成立的国家流感研究所提醒大家，现在流感的传播途径还不清楚，安全起见，请尽量不要进入以上城市……”
远离流感爆发地的人难免庆幸，而在被封锁城市中还有亲人朋友的，都慌乱焦急的试图联系。
各大社交平台的讨论聚焦在这次流感突然带来的严峻形势，与此同时，全世界人民都在实时密切关注着疫苗研究的新进展。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艺彤正在下班回酒店的地铁上，不只是她，一起出差的几个同事也都愣了。
“据说s市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现在都还没有研究出药来……”
“幸好现在x市还没发现病例……”
“怎么办？我侄女儿一家都在s市旅游呢，也不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得知s市是首个被完全封锁城市的时候，几个人难免有些难以接受。
不同于一个月前的流感预警，这次的封锁让不少心思活络的人都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虽然政 府方面为了避免恐慌尽量在以正面积极的态度引导人们，但是至今还没有研究取得进展的消息。
甚至连封锁区内流感症状、流感感染情况的具体消息都不得而知。
一般来说，即使是致死率相当高的流感也不至于采取这种可能会引起社会混乱的应急处理措施。
网上不少有关这件事的讨论和猜测，其中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煽风点火，甚至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骂战和恐慌，但相关的舆论很快就被控制删除和封禁了。
然这样反而导致人们愈发的猜疑和不满，甚至有部分网民开始组织起来试图让大众对此发声和施压。
大多不明情况的中坚社会人士还在观望，而部分愤青和学生似乎都陷入了某种阴谋论调中，反复论证和扩散这些看起来证据十足的观点。
法不责众，当全民都开始热切关注和希望得到解释的时候，任何权利机构都已经难以压制了。
一种猜忌的气氛率先在网络上弥漫和扩散，瞬息成为了人们现实生活里的主节奏。
伴随着封锁区外亲属们疑似获得了秘密的内部消息，开始出现焦虑和歇斯底里的情况，比起还一无所知的病毒，反倒像是有某种心理疾病同步开始在封锁区外传染开来。
李艺彤几人拿出手机开始发送消息，然而没有人收到任何回信。
这似乎也印证着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李艺彤心神不宁地盯着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冯薪朵今早发给她的未读消息。
【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啊】
【小鞠好像有点发烧】
【我担心她是不是感染了流感】
【你工作结束了早点回来】
【我先去照顾一下她】
下面是发送过去的一连串对话框，对方再没有回应，她连续拨打了十几通电话，青韦、朵朵、徐子轩、辣宝、大哥、甚至已经几年未联系过的黄婷婷……无一接通。
李艺彤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身边同事的手机屏幕上也是一个苍白的叉，显示着呼叫失败。
“前线的消息称，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信号传播暂时受到了影响，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预计通信将在不久后恢复正常。”
新闻里字正腔圆的女声，让不少人心下稍安，而李艺彤却不知不觉间想起了一些言论。
以现在的通讯技术，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全城与外界失联的情况，加上卫星通信，即便流感大范围传播，相关技术人员全体病倒，也不至于无法接通信号。
相比于技术性失联，更有可能出现的是多个部门被下达了指令，而为什么要如此授意，甚至不惜有违人道主义也要切断封锁区内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
s市内，人心惶惶。
各个车站、机场以及公路都已经被武警部队拦截，提前得到消息的民众大量聚集在这里，不少地方都爆发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冲突。
“为什么不准我们离开？”
“我女儿和老婆还在家里等我，我现在连给她们打电话都打不通，难道就让她们等着干着急吗？”
“我这边急着要去项目对接，几千万的项目丢了你负责吗？”
“我儿子明天还要赶回去补课，耽误了我儿子的学习我要投诉你们的！”
人们的不满显而易见，而沟通的人员还在一遍一遍地解释试图安抚群众。
“现在的情况特殊，流感大肆传播非常危险，为了避免传播范围继续扩大，请大家先冷静一下，我们会安排大家进行检查……”
然而话还没说完又被人打断了。
“检查检查检查！你这话都说了快一天了，我早上就在这里等着也没看到来检查的人，我看你们压根儿就是想拖着吧！”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更加不满，一天都没人来检查，谁知道是真安排了检查还是借口？如果不是前面有装备齐全的部队堵在路上，只怕已经有人要强闯了。
现在各种消息满天飞，大家都知道s市发现了流感，谁又想留在这里承担风险？况且从几天前起就已经传闻出现了死亡案例。
“现在人手不足，还在安排和调遣，请大家稍安勿躁……”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不少人心中暗骂，也有人窃窃私语。
“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
“你们能上网吗？我怎么感觉现在只能用局域网？”
“就是放屁，推来推去到现在也不给个明确的说法，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有人暗暗挑事。
本来，安抚群众，重复解答大家的问题整整一天了都有些烦躁，部分公职人员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忍着大家的谩骂，但有些过分的言辞也实在忍不了了，口气逐渐生硬起来。
“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也请大家理解。谁能保证你们中间有没有携带者，我们要对所有人负责，不可能冒险让流感继续传播！”
这一下终于引爆了人群，大家纷纷出口反对，有脾气暴躁的当即骂了起来，附和的、劝和的、反过来指责别人的……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冯薪朵皱眉看着远处高压水枪喷射的水柱和堵在一起的各式各样的车辆，最终开车掉头带着鞠婧祎又往市区里开。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虽然医生说你只是普通感冒，但是照这个情形看，别说感冒了，就是身体健壮如牛都出不去。”
“这个流感这么严重吗？”
鞠婧祎发着烧，声音也有气无力。
“谁知道呢，前天已经死了两个了，大家都在害怕吧……“她顿了下，”现在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电话也打不通，估计是出了什么事了。”
冯薪朵开车在路上堵了几个小时，又看他们扯皮扯了半天，早已经满身疲倦。
据她朋友前几天透露的消息，她也或多或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前几天听我医院一个朋友说，这个流感挺不寻常的，之前b国不是也闹的挺凶吗。”
“怎么？”鞠婧祎觉得冯薪朵的语气有点慎人。
“具体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军队都出动了。她当时挺忙没说完就挂了，说过段时间再给我打……但是现在电话打不通网也上不了，我过来找你，跟她就没联系了……”
两个人都有点忧心忡忡，谁也没再继续说话，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冯薪朵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医院，一是以防万一再让鞠婧祎检查一下，二是联系一下在医院工作的朋友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车子一路平稳的向前驶，安静了还不到一刻钟，车顶突然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车上。
冯薪朵惊地一脚刹车，正要下车检查，被鞠婧祎拉住了。
“先等等！”
冯薪朵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环顾四周感觉到有点不妥，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车锁，确定车门车窗都锁好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条路是很老的一条国道，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一辆车，更没有一个人影。
那砸车上的会是什么东西？
鸟的话感觉不可能这么重，震的整个车都一抖，道路旁的树隔了有十几米远，别说根本没风，就算是风吹断了树枝也不可能掉到她车顶上。
冯薪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不管那东西还在不在车上，吓的一脚油门飞快向市中心飞驰。
到了市内，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她非但没有安全感，反而越来越觉得事情正向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
“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啊。”她声音不自觉有点抖。
“可能是没注意到吧。”鞠婧祎安慰她，“会不会是因为流感大家都不敢出门？”
“……”
鞠婧祎本来在车上小憩，刚才惊醒后一直也有些不安，怎么都睡不着，这时候听到冯薪朵的话，仔细一回想，一路上果然像是进了一座空城。
她打了个寒颤，烧的迷迷糊糊的脑子都清醒了一点。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要不要先回我家？”
“你家那一带是郊区，人也少，你现在敢回去住吗？”冯薪朵想了一下，“我们还是去市中心吧……我总觉得怪怪的。”
“……嗯。”
往繁华的地段走，终于看到了零零散散的行人。她俩心下稍安，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
下车检查车顶的时候，除了一块凹痕，倒是没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她俩当时可能是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
冯薪朵带着鞠婧祎托关系在医院开了间单人病房，两个人打算在医院先住一晚顺便再观察一下鞠婧祎的身体情况。
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医院特别忙，虽然禁止喧闹，仍然有各种噪音、病人痛苦的呻吟以及小孩的哭闹声。
因为流感的原因，医院已经挤满了人，连过道里都布置了病床，走廊里时不时还有车轮快速滑过的声音和大堆的脚步声，急救室的灯就没有熄灭过。
鞠婧祎为自己一点感冒就霸占了一间房间挺不好意思的，但冯薪朵一句话就给她堵了回去。
“你难道还想和别人挤在一起交叉感染吗？再说了，李艺彤回来看到你要是病的起不来床，又要过来闹我了。”
猛然听到李艺彤的名字，鞠婧祎眼神一黯，也没有再开口反对。
冯薪朵注意到她的反应，心想着李艺彤应该也快回来了，但是现在s市闹流感，路上都封路了，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进来。
早上她给李艺彤发了几条信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现在更是联系不上。
这俩最近不冷不淡的，像是在闹别扭，李艺彤这个幼稚鬼还瞒着自己，问她什么都说没事。
“你说……李艺彤联系不上我们会不会很着急啊？”
冯薪朵试探着问，看到小鞠一副病着还在心烦意乱的样子她又有点为自己过分的好奇心内疚，只好出门准备打点开水。
临走时看见小鞠背对着门失落又委屈的样子，只觉得这俩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鞠婧祎侧躺在床上，自欺欺人地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思维却是异常活跃。
李艺彤会着急吗？
……这个笨蛋，一心只知道工作，应该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呼出了口气，心里难受起来倒是顾不上之前的焦躁了。
冯薪朵回来后就坐在另一边的折叠床上，看着鞠婧祎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
情况比想像的还严重，虽然现在的解释是避免病毒扩散，但是无论航班还是动车、公路似乎都已经停运，她们更像是被困在了这个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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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想写个丧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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